【双羊唐】凶年（十五）
（再不更新后天要给老公过生日写生贺了orz）
唐数九抬手敲门时脸上还微微有些发烫，脑袋里总是回荡着沈冲漫不经心的一句“看上哪一个了，摧雪还是拂霜”。
他自然是倾慕拂霜真君谢开的。
阵营、身份、地位，尽管他们中间有那么多阻碍，可是心向往之，终归是无法自欺欺人的。
这么多日以来他竭力不去念想，可脑子里混乱不堪。无数画面在脑海中此起彼伏地喧嚣吵嚷：一忽他看到谢开独自一人站在小院中，竹叶纷纷扬扬落满他的肩头；又一忽他看到他低垂着眼眸斟满一盅烧春酒，睫羽簌簌拂动恍如悠长一梦；可转瞬他又看到师妹寄来的绝笔，看到浩气盟绿水青山，和恶人谷四野焦土……
他不知该去听信哪一个，又要去抉择哪一个，但是面前的门开了，谢开就站在门内，他又突然一下子清醒了。
谢开看清来人，眸光温和：“怎么了？”
“方才在路上碰到秋雨堡主，让我转达，枫华谷不必久留，叛党欲孽早已肃清完毕，大部队可以继续北上。”唐数九望着谢开的眼，点漆双目如珠如玉，见之使人心绪安定。
“我知道了，不过具体开拔还是要听从殷枫指示，只待他……处理处理家事。”谢开点点头，又问：“你同其他工兵在恶人宿屋住当真没问题？”
“有什么所谓，”唐数九低声笑道，“我都同你们走了这么长一路，让谁再看了我还当我是个浩气？此时还矫情是要做给谁看呢。”
“我始终记得你是出身浩气，是同我们不一样的、有坚持的侠者。”
谢开有点抱歉地颔首，“未能早一点让你离开，我有些后悔。对不起，当时若是给了你弩便放你回去，兴许你还能回到浩气，去一展你的抱负。”
“道长不要这么说，”唐数九没想他自责，不由得急急上前一步，“我没有……没有埋怨道长的意思。即便当日道长许我离开，浩恶也会联手退敌。我在浩气时本也不是什么威名显赫的九州大侠武林天骄，不过是个小小总判，即便是想助少盟主一臂之力深入狼牙堡也没有资格。如今跟着道长一路走来，虽…不论旁人怎么看我，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比我回到浩气做的事更多。”
他急于为眼前人辩白，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然越过了君子之交的距离。谢开却发现了。
他言辞恳切，目光真诚，让谢开没有办法不想起唐看柳。
只是彼时的唐看柳，大约是力求卧底身份真实，说出的话多半是骗他的；那么唐数九此时，有几分是真切的呢？
“……你若能这么想，”谢开轻轻开口，抬起一手覆在唐数九肩头，“那我很欢喜。”
尽管有唐看柳前车之鉴，他已不好再去随意信任他人。
——可在这一刻他竟还是希望唐数九是真心的。
“贫道也很欢喜。”
李啖冰突然从谢开身后出现，眉开眼笑插话道：“小唐说的可是心里话？”
谢开把手从唐数九肩头放下，轻咳两声。唐数九脸上的烧热刚刚褪下，又腾地重燃起来，“你这妖道，怎的净听人家壁角。”
“你们这堵在大门口的，贫道想不听也难呀。”李啖冰笑眯眯侧身从门边出来，“本不是有意的，是想去后厨找点吃的。”
唐数九忽然想起方才从后厨碰到的沈冲，“我想起来了，我本是想来同你们说……算了，你们应当都晓得了。”
“哪有话说一半的，”李啖冰饶有兴趣道，“让我猜猜……是关于小红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贫道正四处找人听壁角呢。”李啖冰调侃道，“小唐便省了我个麻烦罢。”
唐数九叹口气，把之前从恶人工兵那里听来的唐殷枫与沈冲一事大略向他们讲了，谢开但笑不语，李啖冰倒是啧啧道：“早就听闻小红霸着枫湖寨数召不回，我还想枫华谷一带常年安稳只守不攻，除了平平红衣也没什么大事，依他的性子怎么会这么流连忘返，原来是这样——秋雨堡和枫湖寨毗邻又都是防守据点，离着各自本营又远，盟主谷主鞭长莫及，可不就在这安生过日子了。”
“若是沈堡主之后能与我们同行，倒也是件益事。”谢开道，“只是看他今日气殷枫气的这样厉害……”
“亢龙拍得是够狠，现已拿着熟鸡蛋去给人消肿了。”唐数九想起沈冲遮遮掩掩从后厨出来的模样，忍俊不禁。
遮遮掩掩的那个此时正剥了蛋壳没好气地把蛋拿指头顶在唐殷枫胸口，指腹推着缓缓施力，让热烫的蛋白滚过淤肿的皮肉，“怎么没一掌打死你呢。”
“你舍得？”唐殷枫敞着怀躺在椅里，若非昳丽面容看着活活一个无赖做派，“我好容易逃过一劫，你难道还不高兴？”
“你好容易个屁，少盟主压根儿就没想让你们去！”
不提还好，一提沈冲便怒从心中起，“你他娘的走之前说的是什么畜生话，你自己还记得吗！混账东西我就该一掌把你——”
唐殷枫抬手抓住沈冲腕子，仰起脖颈吻住他的唇，另一手绕到腰后圈起，把喋喋不休的吵嚷消弭于齿列之间。
一吻终了，他缓声道，“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说那些话。”
“你说你的，再听你的老子就是你养的。”沈冲与他抵着额头低低骂道，“明日出发，我和你们一道去。敢说一个不字试试看。”
“我敢，”唐殷枫眼看沈冲眼都瞪了起来，提唇笑了，“可我不说，让你少费两口唾沫。”
他把手顺着沈冲后腰的涡缓缓下滑，探进裤腰之中，能摸到还微微凸起的花绣，“……怎么还没消下去，这次肿的这么久？”
“你少让我上两天火自然就消下去了。”沈冲咬牙切齿，“而且谁让你刺到那儿的，老子天天穿裤脱裤不蹭着吗？”
“那你想让你身上的龙长出一身枫叶，我自然没意见。”唐殷枫厚颜无耻道，“裤子脱了我给你看看。”
“一身枫叶……？！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沈冲扳着他的下巴把鸡蛋塞了进去，“不许吐！从你自己身上滚的，你还嫌脏？噎死你算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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