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艳

【唐明】识丁（二十七）

 

许库尔睁眼时尚有一丝迷茫，腰肢酸软另带一丝难言隐痛从一处缓缓漫上全身，他疲惫闭了闭眼，突然心下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身旁已空无一人，床榻上梁思的位置已经凉透，显是走了许久。许库尔支着腰下来，看到榻下团成一团扔着的衬单，脸上一热。

昨夜他二人闹到很晚，完事后许库尔累的只想立马睡去，梁思哄他做足善后，只是两人一个瞎一个困，没有一个利索的，好歹把留在许库尔身子里的好东西弄了出来，把搞脏的衬单一扔许库尔就说什么也不动弹了，按着梁思倒头就睡。早上梁思出门他都没有知觉。

 

许库尔整理好仪表，将地上罪证仔细叠了预备偷偷摸摸带去后院洗好再铺回来。他在二楼上往下望去，见掌柜不在抓紧时机神不知鬼不觉溜到后面。

一进后院正碰上唐之鹦一行人牵着骆驼回来，吓了一跳，立刻把手背到了后头。

 

“起来啦？”唐之鹦爽朗打了个招呼，“怎么不多睡一会，晚上那么——啊！”

 

唐六蝠从后面给了他一脚，“上楼，心念一会儿也过来，我们看要不要传信回去报告莺姐。”

 

“哎别别别，你别跟她说呀……我们能解决的问题就不要让她操心了吧……”唐之鹦立刻转了话题，跟在唐六蝠身后两人一同上了二楼。

 

许库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梁思干咳一声自去栓骆驼。许库尔天人交战了一会，硬着头皮问道，“他们……又……？”

 

“你们店里墙……略薄。”

 

许库尔瘫坐井边，只想把数个时辰前扯着嗓子连哭带叫的自己大头朝下沉进井底再压上八百斤的巨石填平。

 

梁思栓好了骆驼过来弯腰亲了他一下，“没事，回头我把他俩的糗事告诉你就扯平了。任务出了点状况，我上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许库尔木然抬脸让他亲了，挥手让他自便，又想到他看不见，便消沉补了一句，“你去。”

 

梁思掀帘进屋，又探出头来，“你找个机会跟掌柜请辞？完事之后跟我们一道回蜀中罢？”

 

“此事再议！”

 

梁思笑了一声， “回去就不跟他们住这么近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许库尔把手里一团衬单劈头砸过去，被梁思一手接住，“这个我就给你烧了，跟你掌柜说被我不慎毁坏了，照价赔偿便是。”

 

 

客房中唐六蝠抱臂立着，“矿场突然改价本也在意料之中，你又不是第一次跑生意场，临了给你弄出一堆杂七杂八的事项加价难道见的少了？我们本来占理也不惧什么，不过就是多扯扯皮的事情——只是我们已发现事情没有那么单纯，有人正同我们抢货，这种情况你也不上报？”

 

唐之鹦心浮气躁在屋中踱步，“我们此来目的就是为着拿下这批矿石，现在矿场同我们商定在前，当不会毁约，无非是多费点事，也不是能抢得走的……”

 

“不是抢不抢得到的问题，是‘有人’在抢。”唐六蝠一字一顿，“苗人出现在漠北矿场，同我们看上同一批货，这不寻常。”

 

“是天一教。”梁思推门进来，“有事忘了同你们说，我在入暗影前留了个祸根，密房之前废过一批机关的事你们知道？”

 

“有所耳闻，听说是会反伤操控者，暗影中还搞来了几个做研究。”唐六蝠点点头。

 

“嗯，那批机关落到天一手里了。”

 

“……”

 

“……”唐之鹦停止踱步，“你当时来别院领罚，就是因为这个？”

 

“也不……就算是吧。”梁思不再解释，只简略道，“当时从我们手底下跑了个天一头目，大概把机关带了回去。”

 

“如果说天一此来争夺矿石是为了投入仿造这批机关的话，”唐六蝠不再纠结前事，自行分析道，“怎么会呢，除非他们不在乎使用机关时的自损……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豁出去的事情吗，苗疆内斗？那牺牲恐怕不在少数，他们真能舍得？反正我是不信唐门都克服不了废弃机关能被他们改进到合用的程度。”

 

“其实他们若想用，完全无需以人力操控，毒尸不就可以吗？”梁思叹口气，“和唐门机甲武卫造价高昂一般不投入战斗不同，天一作战时大量使用毒尸，若能将机关与之相结合……”

 

“……那你惹的这个麻烦就真不小了。”唐六蝠哀叹一声，“心念啊心念，看着这么可靠一个人，怎么办出这种事来？”

 

“冒进了。”梁思懊悔道，“眼下这事要不要让莺姐他们……”

 

“你去问他，”唐六蝠冲唐之鹦一抬下巴，“主要是这人不同意，小小一桩生意都办不妥，还不得在心上人面前跌了份砸了场？他不点头我也没法子，就只能我们在这耗着。”

 

“胡说八道什么。”唐之鹦罕有的冷了脸，“一桩生意都拿不下还要回去请示，本来就丢脸。心念的事我有数了，此事从长计议。”

 

 

 

TBC

 

 

（中秋快乐兄逮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