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艳

【双羊唐】凶年(二)

 

 

谢开踩着逍遥游步落在白骨陵园,直接去叩了肖药儿的屋门说明来意,欲带走李啖冰说的唐门俘虏。

肖药儿搔了搔耳朵道,“你来的晚点儿,不知道还有气没有。”说着便带他去尸菜田,不想只剩下一地血迹,周遭毒物死了一片,人早已无影无踪,“……嗬!有两下子啊。”

 

谢开顺着血迹拖曳的方向看去,一路蔓延出了园子,直至目力不及之处。

“打扰了。”

 

 

李啖冰从尚兽苑牵了狮王出来,将那半死不活的唐门扔到狮背上,让那畜生驮着他去了毒皇院。跨进院里四处找人不见,李啖冰便出声喊道,“芍哥儿,在么?”

 

身后花树中发出窸窣之声。李啖冰回头望去,如瀑紫藤中伸出一只湛白的手拨开花帘,凝霜腕上的银镯手钏叮叮当当碰在一起,花后半露出一张倦意未消的脸,面上神情寡淡,周遭万千云藤霞穗却一瞬失尽颜色。

苗医蓝余容低声开口道,“怎么了?”

 

“扰了芍哥儿好眠,”李啖冰稽首,又往旁一指,“这有个人,不知还有救没有?”

 

蓝余容目光移过去,抬手向狮背上的唐门掷出一道冰蚕牵丝,指尖在蚕丝之上略微一捻,若干碧蝶从花丛腕底飞出,顺蚕丝翩跹至那唐门身边盈盈鸾舞,不过瞬息之间创口外伤便止了血,毒素扩散的青乌痕紫也停住了蔓延的迹象,缓缓开始消退下去。

“你去后面药窖尾趟靠右面墙的柜上,最末一层摆的圆匣随便取一只,里面的蛊回去给他口服下去,三日后自会排出,届时毒素根除,其余外伤你自给他包裹一下。”

 

“多谢。”

 

李啖冰将唐门带回自己在谷中的居所,按蓝余容所说把蛊虫给他服下。此时唐门意识已然清醒,不知眼前的道士是在施救,只道又要折磨于他,拼命挣扎。李啖冰随手卸了他下颌,将蛊直接送进喉口,让他吐无可吐生生教那东西顺着喉管滑了下去。

那唐门已性命无虞,此时恢复稍许气力,对着李啖冰怒目而视,只因被卸了下颌故说不出话来。李啖冰对此视而不见,喂了蛊后又施施然去涤了条帕子,给那唐门把脸上的血污擦净。

 

下颌卸的久了,涎水便无法自控地溢了出来。李啖冰拭了两遍才仿佛突然想起来一般,“哎”了一声,又给他把下巴装回去,“可不许咬人。”

 

“……妖、道!”那唐门还十分虚弱,口气却十分凶狠,仿佛对恶人恨之入骨,“恶人谷的孽畜焉需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听闻你已脱离浩气盟,可看你与我恶人如此不两立,又为何要退出阵营呢?”李啖冰听他叫骂倒不曾动气,反饶有兴致尝试与他攀谈,“你独身一人又怎比得了有谢渊和百万浩气大军在身后撑腰?”

 

那唐门啐了一口,“呸!心有浩气长存,天下便无处不是浩气盟,与我身在何方又有什么干系?便是没有盟主与身后百万弟兄,但凡我剩一口气在,也定要与恶畜死战不休!”

 

“好、好、好,”李啖冰抚掌笑道,“那你好好养伤,贫道等你伤愈后再死战不休。”

 

“你若现在不杀我,总会后悔的!”

那唐门自觉受了侮辱,面颊脖颈皆涨得通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妖道打的什么歪主意,唐某就是死也不会任你折辱。”

 

“哦?贫道打了什么主意?”李啖冰失笑,他救这唐门不过是一时兴起,看他命硬不该绝便搭手捞一把,待他伤愈后扔出谷去,从没考虑过是否放虎归山埋下祸种。

李啖冰向来不惧来路未定之数。他今时可施救于这唐门,来日也可紫气八卦送他归西,

正是无为而无不为。

 

那唐门不吱声了。李啖冰好整以暇替他把脸擦干净,定睛细细凝视了一会儿,了然一笑,“难怪你会这样说——你这张脸,着实适合被人折辱。”

 

唐门气的几乎七窍生烟,只听眼前妖道慢慢悠悠继续道,“贫道虽无分桃断袖之癖,但既然你说了恶人孽畜,贫道若不为些禽兽行径,岂非有违恶畜声名?贫道在纯阳宫中修道多年,一向遵循自然之理,从不违命而行。”

他将唐门大开的前襟又往两边拨了拨,信手用已染脏的帕子擦拭胸前大团血污,“你叫什么名字?贫道李啖冰,你来日报仇时须得记好……喔,我忘了,你说你宁死不愿受辱,又说要与我等恶畜死战,那若是贫道当真要折辱于你,你是死、还是不死?”

 

 

TBC

 

(唐数九:流氓不可怕,也不怕流氓有文化,怕只怕有文化的流氓还是个道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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