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艳

【狡宜】冬潮 (2014.11.21 宜野生贺)

【狡宜】冬潮 (2014.11.21 宜野生贺)

BY:泱

*不涉PP主线剧情 →po智商硬伤看不懂官方的棋_(:з」∠)_
*思维不通口齿不清表达不畅,躺平任打_(:з」∠)_


总有特殊讯号让人不得不去留心季节的交替,而那些讯号最早往往又并非来源于最直观的视觉效果。

就好比说经历过了漫长严冬后有一天清晨你拉开窗子闻到了一股可以用 “毛绒绒” 来形容的富含生命力的味道,于是你明白这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征兆;而几个月后的某个下午你从小憩中醒来察觉到脖颈肩窝里洇着薄薄一层汗液,微微泛潮的熨贴领口提醒你该换上轻透夏服准备度过一年当中白昼最长的一段时光;当你发现耳边蝉喧蟀鸣渐渐杳无踪迹,开门丢垃圾时措不及防的几个喷嚏就在明确无误地告诉你往后每一场雨都意味着秋寒更深一层攻城掠地的胜利。

宜野座伸元不太清楚别人是不是也会有类似的微妙感触,但是他意识到 “冬天来了” 的契机并不是前夜里蹑手蹑脚就将窗外世界粉饰一新的皑皑白雪——事实上他起床后还没有拉开厚重的窗帘脑子里就有一个突兀而肯定的声音说 “外面下雪了,而且下得并不小” ;然后他拉开窗帘看着目力所及的地方到处是一片有些刺眼但让人心生欢喜的白,这证实了他的猜测;而在那些深深浅浅的白下面偶尔会露出一点点灰的或黑的什么东西的边沿,有点像是修女服的色彩搭配——

——而那个猜测其实是因为声音。

太安静了。

宜野座伸元起床之后进入盥洗室打理自己,在一片须后水的清冽气息中他忽然感受到身周比往日更不自然的寂静氛围,莫名其妙像是被抽成了真空,过度静寂得使人几乎错觉要出现耳鸣。

这种感觉在若干年的生活经历中沉淀成为一种降雪信号。科学一点来解释大概是由于雪花的构造,因为新雪的松散、多孔结构可以使声波在里面多次反射;当雪下一片时,中间会有很多小小的空隙,声波进去后反射,反射,再反射,一直往里去,不再出来……所以吸收声音,就像活性炭吸收颗粒物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在下过一场雪才恍悟 “这是冬天来了” ,怎么想都过于迟钝了吧。

在安装了机械左臂之后宜野座伸元觉得自己对于温度的感知似乎不再敏感。一部分 “肢体” 常年冰凉对于整个人体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好事,会对其人造成更多伤害也说不定,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宜野座伸元自从发现当一系全员在制服外面套起加厚外套连唐之杜在分析室里也会加一件皮草而自己还穿着秋款风衣并觉毫无不妥时,就已经接受起了自己变得格外抗冻这一事实。

这其实是好事一桩。毕竟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而眼下也很难再揪出一个人习惯把带着毛茸茸兜帽的长夹克随时脱给他披在身上,或者放一杯烫手的咖啡在他电脑旁。

在外力驱使下用不健康的方式同样抵御住了寒冷的侵袭,过程虽然不让人感觉愉快但至少结果差强人意。

宜野座伸元出门时站在脚垫上思考了一会,还是取下了玄关处衣帽勾上那件加了一层茸衬的厚风衣,把身上的秋款脱下挂在上面。

他提前预约过在这一天休假由常守朱带他去比较远的一家隐秘的规模极小的纸质书店,但现在看来大雪的不期而至会给他们的出行带来一点小小的麻烦;常守朱等在执行官公寓外将他接出来,有点抱歉地告诉他由于她的一点私事也许她今天不能陪同他去买书了——

“…但是宜野座先生,我可以把您送到那里去,然后约定一个时间再过去接您,” 年轻监视官的脸颊被寒风刮的有点红红的,“只是不能在您停留在那里时陪同罢了。您看怎么样?”

“这听起来像是我摊到了大便宜,” 宜野座微微笑了,“只是这有些不符合规矩,常守监视官?”

“这没有问题,我很信任您,宜野座先生。” 年轻姑娘也笑起来,露出一只浅浅的酒窝,“走吗?”

宜野座停顿了一下,开口,“不了…我忽然觉得那里太远这时候过去不太方便……你能送我去离这最近的港口吗?我想在海边转转,或许只是站一会儿……你回来时可以在港口接我。”

常守朱开车将他放在曾经目睹鹿矛围驱艇开走的港口,宜野座下车时与常守约定了一小时后在这里碰头,并且半开玩笑地又保证了一次自己绝不会突发奇想从这里游到外海逃之夭夭后,常守笑着与他道别,“好的我了解了,那么待会见宜野座先生,希望您观海愉悦。”

事实上很少有人会热衷于在冬天来海边的。特别是只是在港口上干枯地站着。

宜野座伸元起先只是站在码头边,围栏上覆盖着松软的积雪没有被触碰的痕迹;他沿着围栏的边沿慢慢地走,皮鞋踩过的雪地发出咯吱声,干冽冰凉的空气经由风的形式刮在脸上有些微的痛感

,有点像新裁出的纸张拉过皮肤的痕痒,带着清冷的触感。

他走过很长一段的围栏,来到了一小块延伸到海中的滩岸上。那是狭长的一角海滩,沙石粗砺并

不适合赤脚踩在上面,他透过皮鞋鞋底感觉到了明显的不舒适,很硌。

海滩上散布的雪就有些斑驳,覆盖的并不严密;稍前处有浪轻轻拍过的范围里完全没有积雪的痕迹,沙质看起来也细密很多。

宜野座稍稍往海浪拍来的方向走了几步,在脚下的不适感消失后就及时停了下来。雪后的天空并没有立刻放晴,看上去阴沉沉压得极低,像是随时准备接着再来一场;云层的不均匀散布使得天幕看起来灰得很不彻底,深一处浅一处,却都是晦暗不明地延伸到极远处看不到的地方。

而海水依然忠实地反射出天空的模样,浪潮滚涌中映着满目灰茫。

那看起来像是两倾无比相近又截然不同的灰。它们看上去离得很近在目力尽头的地方紧密相接,但事实上无论延伸到多远它们也永远不可能接在一块。

宜野座放松眼部任它们看到所能看清的最远地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专注地凝视一片海域,在一个雪后的阴沉上午,看着一片灰败的海。

可是这灰败又似乎只是客观表象。

他注意到不论这片水域颜色看起来如何颓靡不堪,一浪紧接一浪的海潮似乎都从未停息;它们不知疲倦地从海域深处发起,在途中有的汇聚在一起,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向岸边赶来;它们有的消弭于路途当中有的死于海滩之上,但总有新的浪潮源源不断加入进来,温柔而不懈地重复着这一动作,仿佛这是它们唯一天职,生来即存的意义。

而这确实是它们唯一的职责。

即便皑雪满覆,江泽湖泊统统结成冰面——

——但是海潮是不会被冰封的。

他在这一天忽然明白。

那些滚涌的浪潮,它们从未停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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