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艳

【白阮朋我】绿蚁新醅酒一壶 [柒]

[柒] 钟鼓楼中刻漏长

 

 

白开下了楼来,堂内二人抬脸看他。江烁欲言又止,白开便装看不见,只冲袁阮抬了抬下巴,“会吃不会干的那个,到你报效家国的时候了。”

 

“你说什么都白搭,我也没见过那玩意儿。”袁阮道,“这事得从长计议。”

 

“养你何用。”白开一屁股坐旁边,袁阮火儿蹭一下子上来,“我靠你养着了?吃你米吃你肉了?”

 

白开伸手捏住他下颌,“有本事找着花,你吃我肉喝我血都成。”

这人长着一对晶亮的狐狸眼,眼尾略略飞起,微眯着看人时华光半敛,教人错觉情深如注。

可惜本性背道而驰。

 

袁阮被迫抬高下巴对着那双眼,一时失语。白开撒开他,自往后院书阁去了,顺带撂下一句“晚饭叫我”。

 

 

“……你说我要弄死他,再自杀,算殉情不?”袁阮揉着下巴从牙缝里挤出句话。

 

“八成……算不上。”江烁想,你这许还称不上殉情,至多叫情杀。

殉情殉情——总也得两情相悦才够殉情。

 

 

江烁起身去闭了店,回头望一眼楼上厢房。

——你说是吧?

 

 

 

白开此人好读书,后院独辟了个书阁;门前设的花木扶疏曲径通幽,里头藏著万千,孤本善本尤甚。

依他所说,这些书很大一部分来自其师,更兼这些年来他各处搜罗所得,不可谓不浩瀚;即便好读如他也并未将之消化殆尽,早年间一向是随需随捡,阅之学之。

而今回情形恰恰合意。

 

寻仙访道之法古来层出不穷,不老不死之术也向来为人求索。相比之下,吒莲予形不予神,着实僻冷得多。

毕竟古往今来,与那投胎到陈塘关的灵珠子有相似际遇、需用得那莲花莲藕做成肉身的的又有几人?

 

 

“为什么一定要是吒莲呢?”袁阮并不知晓那日白开与秦一恒的交谈内容,因而不通内情,只得一面翻书一面咕哝。他同白开一道泡在书阁几日,捡着传说话本志怪图谱看得几欲作呕,也未寻到蛛丝马迹。大凡提到吒莲,无非是经太乙真人点化,与那观音大士手中杨柳甘露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杨枝消灾甘露祈福,到底不是凝聚肉身的所在。

“其实倒不一定非吒莲不可,”白开眼不离书,“我是这么觉得,你若要能找出一样东西和那熊蛋玩意儿顶一样用,估摸着他也要。”

 

“和吒莲顶一样用的……”袁阮沉吟,指节已不能自制地往嘴边送去,“吒莲化骨生肌,予神以形……人参果?”

 

“……”白开掀起眼皮,合上书就要砍过去,“长得像人就能变人是吗?要是吃什么补什么我求求你先去约二斤猪脑,花不了几个钱,落个你好我好大家好。”

 

袁阮缩头,及时住口。白开瞥他脸上悻悻,忍不住又道,“哎趁现在你知我知,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这一代袁氏饮绿?水的实在离谱了啊。”

 

“放屁。如假包换。”

 

“赶紧给我换了。”白开挥手,重新打开书,“我看你们就是气数已尽。到你这代非得绝后。”

 

……算你说着了。袁阮心说,绝不绝后这事儿在你不在我,得看你给没给那机会,“那咱走着瞧。”

 

“你预备让我瞧啥?”

 

“找吒莲这事儿,最后肯定还是靠我。”袁阮拿拇指点点自个儿胸口,“不信你就等着瞧。”

 

“别说,我还真不信。”白开正经八百道,“你要找的着,爷爷我就以身相许。这誓够毒不?”

 

 

“行,”袁阮垂眸,“你说的,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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