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艳

【华端】探梅晚

【华端】探梅晚   

 

BY：泱 

*《甄嬛传》华妃X端妃，百合向脑洞物注意避雷！

* 端妃名讳延用原小说设定“齐月宾”，华妃同电视剧设定“年世兰”

* 此仅为电视剧捏他！不堪考据！私设无史实自娱自乐之物求放过orz    

 

 

 

年世兰领人气势汹汹踏入延庆殿时，齐月宾正就着贴身侍女吉祥的手慢慢喝着一盏薏米甜羹；那东西润喉凝神，最适宜服药之后祛除口中涩苦。本想着吃些便可睡下，就听得外头那跛了一只脚的太监周宁海拖长了音调报，“华妃娘娘驾到——”她便已经知道这不过又是那多少年如一日的戏码。

上演过太多遍早已失了最起先的惊恐惶惑，连最基本的惧意都实在欠奉。

 

吉祥急急忙忙放下羹碗便要出去回了华妃娘娘。这丫头哪能拦得住她，齐月宾垂眸勾出半个不成形的笑，只从榻上强自撑起身来坐着。

果不其然便听到外间传来肉体倒地一声闷响，并吉祥一声痛呼。

 

那人只身冲进里间来，大半夜的犹自妆饰齐整穿戴的流光溢彩。齐月宾看在眼里心下不免哂笑，只替她累得慌。

这夜闯延庆殿的全武行也不是第一次登台亮相，何须如此兴师动众。这么些年她闯的不累，她陪的都累。

 

这般心思只流转在一双乌幽幽烟瞳之中往她身上觑了来，年世兰扬手一个耳光便已破空刮下，扇在脸上响响亮亮。

齐月宾被她抽的歪了一歪，反倒是笑出点颜色，“多少年了，你每次发脾气闯到我宫里，都是这样的架势。”

 

“多少年了，只要想到我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年世兰眼中恍惚了一瞬，转即清明锐利的似有熊熊大火起在眼底，声音陡然尖扬，“我就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齐月宾望着她，像是瞧着什么不晓事的孩童般，一字一句说得分明，“这些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年世兰盯着她咬牙切齿。齐月宾并不为之胆寒，耳听得她字字句句咬在齿缝中似要溅出血来，只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不再去看她。

连那些话都是经年不知听过多少遍的了。

那傻娘子也从不知翻新花样。颠来倒去的，狠毒妇人、生不如死、做成人彘……左不过就那么几句刻毒咒骂罢了。

 

“那碗安胎药，是你端给我的……”却忽听得这样一句，“整个王府里就你与世无争我才信你两分……”

 

齐月宾定住。年世兰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她也不适合说这样的话。

这人从来只合宜于穿戴的神采飞扬闯进她寝中不问青红便将她打翻，又几曾哽着喉咙软下嗓音说出这等形同示弱一般的话？ 

“可是没想到你这么狠毒……”那人已语带哭腔，“竟下了药打下我的孩子……”

 

年世兰……你莫这般控诉于我。

你使我觉得我有愧于你……你使我觉得我负了你满心信赖便是罪大恶极……

 

有泪沁出危危汲于眼角，终是不堪重负般惶惶坠下，蜿蜒出一线湿亮。

齐月宾缓缓吸入一口气，是那人身上袍间沾染的无处不在的欢宜香的味道。那般缠绵热烈的香气，便是淡了散了都勾在心头肺腑，与血脉交溶纠葛。

 

你便是以为我想！

你以为我贪恋满手血腥滋味吗？你知道我无时无刻不活在煎熬自唾中吗？胎儿何辜啊！

我杀了你的孩儿你便废了我身子断了我此生子息，你我本已是势同水火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你作何要提过往……

你作何要提……当年王府……？

 

 

年世兰向来娇纵跋扈，当年王府之中便与诸房遍结梁子；独独她齐月宾年岁略长又向来无争，让那人觉得稍许无害可亲，竟也有了几分熟识。她在冬日里拖了她去探梅，府中梅株尽是玉白与浅红两色，间杂交相冽艳无两。

齐月宾素爱白梅而年世兰则向崇富丽浓艳色彩，独独看了那红梅顺意。她见齐月宾小心翼翼折枝曲疏错落的白梅插瓶便看不过眼，掰根缀满红梅的枝子硬生生从她手里替下来，不忘嘲句“大冬日价你愿丧闷我还嫌冻眼呢”……

 

 

“可怜我的孩子……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哽咽之声犹荡耳畔。齐月宾回神望她，亦是满面泪痕。

“……却活活断送在你的手里！”

 

筝音急转，泣血哀啼。

 

罢了。

 

“我折在你的手里了。”

 

“宫中时日长久，你就慢慢在我手里熬吧……我要看着你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只是不知该感谢还是恨毒这句话。

齐月宾真就拖着这副残躯废体在这深宫之中苟延残喘许多年。

 

那人却再也看不着了。

 

 

隔着窗棂格子与殿外深雪两相对坐。吉祥上来轻声软语，“贵太妃娘娘，倚梅园的梅花又开了，奴婢折了拿来装瓶给娘娘看个新鲜，可好？”

 

她微微笑着，见吉祥碎步离去。

 

 

本宫拖着这残废病体长活一世，玉瘦香浓，檀深雪散，又有什么样的梅还未见过。

——却再没见过哪一枝，开得似王府当年那般好。

 

 

END

 

 *玉瘦香浓，檀深雪散，今年恨探梅又晚：李清照《殢人娇》